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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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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在醫院出來的馬路上,渾身汗濕的衣衫,已被夜風吹幹。

我漫無目的地游走在空曠的街道。路過一家港式茶餐廳,我看了眼置於大門一側的餐點廣告圖片,直接就往裏面走了進去。

我推門而入,店裏的裝潢很溫馨,燈光將服務人員的微笑照到晃眼。我繼續著腳步,一個偏頭就朝左邊靠窗的座位上瞧去,許銘西跟一個男人面對而坐,正對著那人在笑。

他面前放著一個大蛋糕,上面插著一個可愛的數字蠟燭,距離不算太遠,我看清了那個數字,32。

我不知出於什麽心理,在服務員身後躲了一下,並小聲地懇求他。

“請幫我擋一下,不要出聲,謝謝你。”

服務員是為身材圓潤的大胖子,他很好地將我大半個身子都遮了過去。他神色不明的看著我,我則側著頭又往那方向瞄上了一眼。

心嘎嘣一下就涼透了,這不正是那個長的極像我的男人麽。所以,這個正主是比自己還要大上兩歲麽。

為什麽他竟連生日都與我是同一天?

我不知怎麽走出的店門。

我不敢去看服務員臉上的表情,我想他們大致也能猜出些什麽端倪。我沒有勇氣去接受他們,哪怕任何一丁點兒的憐憫。

冷卻過後的大腦逐漸歸於平靜。

原來許銘西不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,原來許銘西今天趕回來不是為了我。

原來那個像我的男人,也是今天生日。原來許銘西想要為對方慶生的人,不是我。

我開著小車回到家,看了下時間,還有半個小時才到淩晨。

我在蛋糕上插上數字蠟燭,點亮後慶祝自己三十歲生日快樂。

我吃完盤子裏最後一口蛋糕,收拾好一桌子的菜肴,連同桌上的玫瑰百合,被我一同悄悄丟進了小區的垃圾桶。

我茫茫然盯著那堆垃圾又看了一陣兒,一個轉身,卻被嚇了一跳。許銘西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。

“回來了啊。”不待他回答,我就逃也似的往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。

許銘西卻在下一刻就抓住了我的手,他的掌心那麽燙,全是我所熟悉並貪戀的溫度。他將手指逐一插進我的指縫,同我一起走著。

風瑟瑟吹著,我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煙草氣味,鼻子就止不住的發酸。所以,他這是在抉擇中猶豫嗎?

第二天醒來就不怎麽舒服,心口錯亂的跳動著,還一陣陣發悶,整個人都喪到了姥姥家。

我避開了許銘西的早安吻,沒敢多看他一眼,匆匆忙忙就去了洗手間。

我木然地刷著牙。不知為何,此時此刻,我一點兒都不願意父母小弟過來。

去了公司,一整個早上都心神不寧的。終於熬到了午飯時間,我迫不及待地去了樓頂天臺,再次撥通了家裏的電話。

這次是母親接起來的。我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,堅決阻止了他們要過來的意圖。我說手頭這個項目之後,就會有一小段空暇時間,已經跟上司打了招呼,到時候可以帶著人一起回家。

我找了各種借口和理由,千方百計地想著反對。

母親終於被我說動,我暗自松下一口氣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負擔。

不知為何,他們的到來,讓我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沈重壓力。我心裏任何一個微乎其微的渺小細胞,都在叫囂著阻止。

就像死拽住我胸口,讓我難過揪心的根源,都系在了父母小弟的身上。這讓我十分困惑,我最該壓抑的負面情緒,難道不應該是許銘西的欺瞞麽?

胸口驀然攪緊,腦子也是一陣尖銳的刺痛。我緩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回過神。

又這樣渾渾噩噩著過了一天。

我想我應該先整理清楚我跟許銘西的關系。

迫切且矛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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